【臺客專訪】從臺中二樓到臺北舞台 PIZZALI用嘻哈破關遊戲人生/ From a Taichung Rooftop to the Taipei Stage: PIZZALI Levels Up Through Hip-Hop
- Dylan Ta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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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從臺中餐廳的二樓錄音室開始,現在搬到了自己的空間。搬出去的那一刻,我覺得我才真正開始為自己活。」

2024年,PIZZALI 帶著首張專輯《赤子》正式進入音樂產業,但他的首張專輯不只是一張音樂作品的誕生,更像是一場個體的啟動儀式。從原生家庭的餐飲世家走出來,他用三年的時間,從「為家裡而活」轉向「為自己而活」,並將這段旅程轉化為創作語言,寫進歌裡,也唱進生活裡。
從零到一很難,但他說:「這三年我找到我的『1』。」那是一種終於登入遊戲的感覺,而《赤子》正是他的遊戲角色;初裝上線,準備破第一關。
從餐廳二樓出走的決心
這張專輯的故事,要從餐廳說起。PIZZALI的家在台中開餐廳,原本他唸的是餐飲管理系,家人安排他大學畢業後接班。但他選擇創立嘻研社、報名《大嘻哈時代》,一路北漂,把夢想搬進音樂裡。
他回憶:「我那時住在家裡餐廳二樓做音樂,當一樓一有客人,他們就關燈示意我『有客人來了』。就算我沒有打卡上班,還是得下去幫忙。那時候我明白,我還是活在他們的系統裡。」
因此,他決定搬出去,在外租下一間與音樂人合用的錄音室,「四千塊買一個人生自由」。從那一刻起,他的音樂與人生,才真正分開了「孝順」與「選擇」。

嘻哈是對自己誠實
PIZZALI的嘻哈,不是怒吼,也不是對社會的咆哮。他說:「我不是在罵社會啦,我其實是在對自己講話。」他的歌詞裡,寫的多是內心掙扎、對家庭的矛盾、從臺中到臺北的文化斷層。
〈熱血2024〉是整張專輯的靈魂之作。「我從谷底殺出一片新市場。」MV場景拍在餐廳與廢墟之間,象徵他從原生場域突圍。「我原本可以接家業,但我選擇創作。」他的赤子之心,不是懵懂,而是一種從底層望向上層的謙卑爆發。」
PIZZALI說自己是「寫十首、發十首」的創作人。「我沒有所謂的囤積作品。我寫完一首,覺得調得差不多就進行下一首。」這樣的效率來自於他對情緒與階段的高度敏銳。
2021年以前的歌,多在餐廳錄製,也更陰鬱;2022搬出去後寫出的《赤子》,充滿正能量。「因為我已經從為家人而活,轉成為自己而活,這就是兩種精神狀態的差別。」雖然他沒有逐首分析歌單的排列,但他坦言每首歌都是階段性的心情投射。他說自己寫歌是「一首一首活著寫出來的,不囤歌、不排庫,從寫完就準備上線。不是趕著出,是因為我每首歌都是真實的當下。」

從次文化到主流邊界
「我不想討好市場,但我會想怎麼讓他們聽得進去。」PIZZALI在訪談中提到這句話時,語氣平靜,卻極為堅定。作為從臺中一路闖到台北、又從《大嘻哈時代》走入更大舞臺的創作人,他不否認主流的重要,但他想做的是「站在邊界的人」。
對他而言,旋律與 hook 並不是投降的符號,而是橋樑。他會花時間設計副歌的 flow,也會思考哪一句歌詞能成為聽眾記住的「打點」。「現在很多流行歌都用 spoken word,那其實跟我們的 verse 很像。」他分析起來不帶批判,反而像是在拆解語言的結構。
他說他欣賞那些能從流行裡帶出靈魂的作品,像是他提到的幾位主流歌手在副歌設計上的 flow,「那不是 autotune 的問題,是你有沒有找到你自己說話的聲音。」
「我不會說我是 underground,但我知道我不是主流。」PIZZALI笑著說。但他相信在邊界地帶,是最容易創造火花的地方。「我不抗拒 pop,我想的是怎麼用嘻哈的方式打進 pop。那不是風格的讓步,而是態度的擴展。」
嘻哈的酷不是距離
他說自己在嘻哈圈「不酷」,因為他太親民。「我照著個性走,對粉絲也是。我會點頭、會微笑、會回限動。我不是那種不理人的酷,我是做自己的那種酷。」即使在表演現場,他也切換自如。「唱歌的時候,我可以很炸;但音樂一停,我就還是這樣講話。」
他的現場不是疏離,而是靠近;不是高姿態,而是能量交換。「我覺得我能給觀眾一些生活上需要的基本能量,這才是我想做的事情。」

餐廳是我的語言
他的下一步可能是結合餐廳、食物、音樂的見面會。「Live House太框架了,我想辦在披薩店。就像以前在家做餐飲時,能照顧每桌客人一樣,我也想照顧每一位來現場的人。」
他說自己目前還不是一次能讓千人站滿聚集的歌手,但他相信自己可以辦十場、一百人都記得他名字的演出。他形容自己最擅長的,就是這種「小而精」的互動現場,能照顧到每一位觀眾的感受,也讓每一場都成為親密又真誠的對話。
「臺中來的不會漏氣」
PIZZALI說:「臺中來的不會漏氣」,他從谷底殺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市場。他知道自己不是最主流的聲音,也不想刻意迎合。「我從大嘻哈時代出身,是次文化,但我相信可以用個性感染觀眾。」
他提到自己特別欣賞OZI、婁峻碩,也與一票獨立音樂人私下有過合作交流。「他形容自己與幾位音樂人曾在臺北共用錄音室,一起剪歌、混音,彼此砥礪。有些人後來走紅,有些人仍在等待機會,但他相信,那段並肩走過的過程,比任何結果都更真實。」
這張專輯是他的 Level 1,他形容自己像遊戲角色剛穿完裝備,準備從「1打到60」,每一步都是一關一關破上去。他形容自己「來自餐廳、學的是外場與服務」,但如今他更想透過音樂「照顧每一位來現場的人」,讓《赤子》不只是作品,更是他人生啟動的第一盞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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